车轱辘撵过地上一块橙黄色碎石,护山大阵无声启动,外面的人进不来,里面的人出不去。贺澜黑着脸掐指一算,火急火燎地收拾家当趁大阵还没完全启动跑路。

    至于徒弟……那家伙的年纪都可以当他祖宗的祖宗了,要不是几十年不见她长个,他估计还在被她外表蒙骗。

    前脚刚踏出澜山院,回头看一眼,抹了把看不见的眼泪继续走,走两步再回头……

    “师尊你在做什么?”这样的情形几乎每三年都会发生一遍,覃遥都看腻了。

    贺澜清了清嗓子,将行李往屋里一扔,恢复一派仙风道骨的作风:“天都使者来了,为师正要去迎接。”

    说完看了眼满脸通红的小徒弟:“你脸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师尊!救命!呜呜呜!”覃遥一息间变脸说哭就哭,抱住贺澜大腿,鼻涕眼泪全蹭他衣袍上。

    “松手松手,谁欺负你了,为师去宰了他,你只管说!”

    “哪有人敢欺负我,”覃遥吸了吸鼻涕,抹着眼睛道,“师尊,我耳朵收不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贺澜:“……”要命!

    她是看到了什么,偏偏在这时候二次化形?

    凡是有上古血脉的妖都有几率可以二次化形,一次化形由妖化人,一般会以孩童的模样出现。二次化形就全在天意与顿悟,运气好些,看到一棵树一棵草一朵花一片海都能化形,运气差些,就如覃遥,几千年了,还是个孩子模样。

    “乖徒儿,静心摒弃杂念,一会儿天都使者就要来了,你尽量躲人群里千万别被发现,否则为师都保不住你。”

    覃遥闻言再次放声大哭,扯着贺澜的衣摆不放,像是害怕极了。

    “你别怕,”贺澜温柔地扒拉开她的手,在她暂时被哄住后,飞快往她手里塞了个木雕后遁了,“祖师爷会保佑你的。为师还有事先走一步……”

    覃遥抿着唇,和两边脸型都不对称的木雕对视一眼,不忍直视地收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回来的天都使者是个不好相处的,光和他说话贺澜都觉得十分窒息。

    天都使者郁岩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,远远扫了眼汇聚在广场上的人群:“人都到齐了么?”

    “除了还被压在试炼之地的弟子,差不多都到齐了。”贺澜陪着笑,按捺着没把他一脚踹飞。

    “差不多?我要的是召集所有人。”郁岩冷哼一声,向后招了招手,“没到的,杀了。”

    随侍戴着黑色面具,将整张脸遮的严严实实,听完吩咐点了下头如影魅般消失在原地。

    “别别别,大人您有所不知,试炼之地发生了……”

    左边的紫衣女子打断他:“不管发生了什么,郁大人的事永远是最紧要的,来不了的就只好送他们去见阎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