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桐做了一会儿发财的美梦,最终还是忍着心痛,让人将那些礼物退回去。

    并非她不爱钱,而是……她实在怕得罪皇帝呀,真要是允了冯玉贞等人的请求,她恐怕吃不了兜着走。

    金银诚可贵,生命价更高。

    她还是安分当一条咸鱼好了。

    那几人再要上门,夏桐便直接称病不见。她们多碰几次壁,自然不会再来找她,至于背地里怎么猜疑,说她故意吊胃口也好,耍心机霸着皇帝也罢,夏桐都懒得管了——入了宫大多独善其身,还真指望效仿娥皇女英和和美美过日子呢?她又不是读圣贤书读傻了。

    细想想,她根本也没读过几本圣贤书,从小到大,夏桐最爱的都是从街头巷尾搜罗来的话本子,那里是一个更为奇妙的世界,足够填补她的精神空虚。

    进了宫也不例外,只别让皇帝知道,否则又该说她不务正业了。

    金风送爽之时,夏桐如愿见到了母亲宋氏。

    宋氏是一个善良而略带点迷糊的妇人,正如世间一切心软爱孩子的母亲一样,可她毕竟出身世家,在皇权面前天然有种谨小慎微。

    一见到女儿她便嗔道:“还以为等快生产才能看你,谁知那位安公公传了旨意,稀里糊涂要娘过来,别是你跟陛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?”

    先前听说女儿在宫里很得宠,宋氏固然高兴,可历来宫闱之争,但凡恃宠生娇的都没好下场,她就担心女儿走了那些嫔妃的老路。

    夏桐亲亲热热拉起母亲的手,“您别多虑了,是陛下念及女儿思家情切,才恩准您入宫一见,咱们不抓紧时间说说话,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?”

    宋氏这才放心,拍了拍女儿的手背,“那就好,陛下虽然宠你,你也别失了分寸,戒骄戒躁,修身养性,才是长久之道。”

    一阵凉风吹过,宋氏见她洁白的皮肤上起了肌栗,不禁皱起眉头,“这大冷的天,倒巴巴的在外头候着,也不怕受凉!”

    说着,就让春兰就找条白狐狸皮的毛领来给她披上。

    夏桐嗔道:“哪就这般娇弱了?都还没到八月呢。”

    宋氏却不肯听,“有身子的人自然不能马虎,宁可热着,不能冻着。”

    执意为她将那条尾巴披上,光滑的脖颈上一圈厚重皮毛,愈显得那张小脸莹白剔透。

    宋氏不禁细细打量起来,“半年不见,你倒好似长开了?”

    眉宇漆黑,唇色鲜红,愈显出盈盈春意,胸脯也不似初进宫那样平坦,有了动人的曲线——这哪还像个小姑娘,分明是个大姑娘。

    夏桐心道那不然人家会骂她狐狸精?狐狸精也得有资本的好么。

    她不欲与人讨论灵泉的事,便只搀起母亲手臂,“咱们进去说话。”

    宋氏却是经过些人事的,想着多半是经历了帝王雨露滋润,女儿才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,这样也好,不然凭她先前那副瘦怯凝寒身段,宋氏很怀疑女儿能否顺利生下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