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。

    魏临渊亲自去喊了秦家那位将军,以及几位幕僚和越星。

    片刻时间人都差不多到齐了,就连越星,也虎着脸坐在了最后。

    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,魏临渊在早已备好的沙盘上插了三面棋子,分别代表三面路障。

    “西关峡,这是入口最窄之地,最多能让两人并肩而入,大军进去,必须排队,越往上越高,继续深入,清风寨外围,丛林天然屏障,树丛之中,陷阱防不胜防,最后清风寨,其中的人数,兵力,我等都不清楚。”魏临渊环视一圈,“不知诸位可有什么想法。”

    越星冷笑着扬唇,道:“我记得,我们的兵力不知是那匪徒的多少倍,还怕这区区一点路障不成,临王,两万人,还杀不了那几百人?”

    满座寂静。

    有人冥思苦想对策,有人冷眼旁观愚蠢,魏临渊满脑门都写满了头痛二字,若非这是镇南王托他关照越星,他只想将人扔出去。

    “世子,敢问镇南王有多少大军?”李慕歌双手交叠撑在桌子上,身体前倾,似笑非笑的望着对方。

    这种上位者的姿势让越星不大舒服,只是这种情况,他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:“二十万大军。”

    李慕歌继续问:“那当年平城关一战,死伤情况您可知道?”

    越星:“我军死亡人数不过区区百人,伤亡不过千人,敌方大军十五万,与我军势均力敌,却仍旧是丧家之犬,连让三城。”

    这一战,是他的父亲亲自上阵杀敌,是能够名留青史的一战,古往今来,从来没有哪一场战争,成功到这个模样。

    越星那个时候不过才出生,可提起这件事,也与有荣焉。

    李慕歌挑唇笑道:“看来世子对这场战役也很自豪。”

    越星心想那是当然,可还来不及说,李慕歌的话锋一转,神情严肃:“可世子又知不道,令尊为了打赢这一场战役,预谋了多久,为了能够减少死伤人数,又准备了多久,粮草,兵力,武器,地形,计谋,整整三年,打入了敌人的内部,从内部瓦解。”

    “这我当然知道。”越星皱眉道,这件事,他后来可是专门去研究过的。

    听他一说,李慕歌严肃的神情便转为讥讽,前倾的坐姿收敛,往椅子上一靠,抱着双臂道:“既然世子知道,那为何又要如此莽撞,行军打仗,最忌讳的就是盲目行事,还是说,世子并不在乎这两万人的死活,想用这两万人的鲜血硬生生的堆积起这次剿匪的成功?”

    她伸

    出右手搭在桌子上,食指扣了扣桌子,铿锵有力的道:“还是你觉得,你西北的将士是人,这两万人就不是人?”

    “从军者,守家卫国,理所应当,可就不等于他们没有父母,妻子,孩子,而选能力出众者为将,就是为了,能够让他们,不至于枉死,让他们能够回家。”

    一字一句,犹如重鼓敲击在在场每一个的心上,越星的脸上更是火辣辣的一片,他在京中为质已经六年,父母兄弟都有六年未见,做了这几年的纨绔子弟,幼时父母的尊尊教诲,仿佛已抛掷脑后,李慕歌这一巴掌,扇得足够响亮。

    可偏偏女子似乎觉得还不解气,懒散的姿势又转化为极为有攻击性的前倾,微笑着问他:“世子殿下,您说,我这话,有哪里不对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