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睡一夜,简轻烛额头的滚烫散去。

    日上三竿,他从榻上坐起身,凌乱的发丝披在后背,脑袋尚有几分眩晕,扶额定了定神。

    室内没有其他人,只有一个小魔兽四仰八叉地在榻边呼呼大睡,左额角凸起,肿了一块包。

    简轻烛下床,纤白的手取走屏风上的外袍,穿好衣物,走出门。

    庭院里,地面残留着昨夜阵法的痕迹,桃树下的石桌边,古缊坐在那饮酒,笑嘻嘻地,逗弄旁边垂头丧气的赤鸟。

    赤鸟一身渐变的火色羽毛,展开翅膀,宛如传说中的火凤凰。

    “东弦走之前,把你卖给我了,今夜就把你的毛拔了做衣服穿。”

    “讨厌,灵主才不会卖阿嘻。”雾溪恼得扭过头,发现走来的简轻烛,眼睛一亮,立即迎了去。

    “大人。”赤鸟头顶一缕火羽,轻触青年手背。

    简轻烛反手摸摸它,他大病初愈,唇色尚显苍白,充满暖意的阳光落在上面,才添了几分红润。

    古缊放下酒盏过来:“轻烛大人可还有哪里不适。”

    简轻烛:“手脚有点软。”

    “正常,这时候还能生龙活虎才有问题。”

    古缊轻笑,旋即看到青年嘴唇微张,里面一点红意若隐若现,他舌尖在皓齿处徘徊,犹犹豫豫地探出了点。

    “还有舌头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古缊心头一痒。

    每次瞧见简轻烛这么老实认真地回答问题,他都会被对方乖得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再开口,他语气都控制不住变软了:“轻烛大人喝了药,会苦,等药性过了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简轻烛得到答案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不是味觉问题,他舌头是疼,好像被什么东西磨破了皮,有些难受。

    简轻烛只在小时候感染过风寒,等有了灵力护体,此后一千年,再没哪里不适,如今没有灵力,他身子久违的虚弱,简轻烛不喜这般,想着如何恢复修为。

    他目光落在雾溪身上,问:“你灵主呢。”

    自从那日被秦修敕逮到,他再没机会靠近东弦,也触碰不到那小缕鸿蒙之气。